影像詮釋學期末報告
生命存有之探究---以「羊男的迷宮」為例 / 許筱萍 -----目錄---- 前言 本文 宇宙---《羊男的迷宮》之存有歷史性 1. 虛-童話 (奧菲利亞的個人意識) 2.實-西班牙內戰(大時代的背景) 經驗---破損的鎚子 表現---去除沾黏物的過程 結語 理解---自我認識 準則(律條) 參考資料 書目 網址 --------------------------------------------前言-------------------------------------------- 「In darkness, there can be light; In misery, there can be beauty; In death, there can be life.」 -----取自《Pan’s Labyrinth》旁白 「哲學詮釋學」從現象學、存在主義中衍生,基本方向由海德格確立、高達瑪實現,主要談的是文本的解放和意義的開顯。 透過運用詮釋學語境:存有歷史性、經驗、理解與生活世界這些觀點和視野來分析文本─《羊男的迷宮(Pan’s Labyrinth)》,得以讓文本自身向我們說話。 關鍵字:存有歷史性、經驗、理解、生命、生活世界 --------------------------------------------本文-------------------------------------------- n 宇宙---《羊男的迷宮》之存有歷史性 歷史理解的任務也包括獲得歷史的要求,以便我們試圖理解的東西以其真正的質性 (Massen)呈現出來。 -----取自《真理與方法,德文版p.308》 重現文本的歷史脈絡是詮釋學的運作原則。理解總是根據著其內在時間的過去、現在和未來,是活生生的軌跡。因而需對文本所處的視域略知一二,讓文本的存有得以彰顯,文本作為一種自為的存在,它具有自己的力量和動力。藉由歷史性的探究,使我們得以進入詮釋的循環圈,理解生命存有。 視域(Horizont)概念本質上就是屬於處境概念。視域就是看視的區域(Gesichtskreis),這個區域囊括了和包含了從某個立足點出發所能看到的一切。……因此,詮釋學處境的作用就意味著對於那些我們面對的流傳物而向自己提出的問題贏得一種正確的問題視域。 -----取自《真理與方法,德文版p.307-308》 1.虛-童話 (奧菲利亞的個人意識) 電影的開始,亦是童話的開始,奧菲利亞用童話的視點來觀看這個真實的西班牙世界,童話與大時代起了交互辯證作用。故事中的神話是源於小亞細亞和克里特的希臘人,利用豐富的想像力,展現了一個自然、人和神打成ㄧ片共處的世界,充滿了人性的糾葛和人世的繽紛的神話世界。 其主角之一─牧神 (Fauno or Pan)是希臘羅馬神話故事中的神祇之ㄧ,具有半人半獸的形象,頭上有一對羊角,相傳他是神使赫密斯(Hermes)的兒子。 牧神在此也同樣地扮演著信使的角色,將奧菲利亞從未知帶入理解,指引她踏上歸途。 2.實-西班牙內戰(大時代的背景) 這個故事背景是發生在1944年的西班牙內戰時期,1931年西班牙的君主體制被推翻,形成共和國,1936年西班牙大選,人民陣線獲得勝利組成聯合政府,同年佛朗哥在德國希特勒、義大利墨索里尼的幫助下發動叛變,挑起了長達4年的西班牙內戰。1944年的西班牙雖然內戰結束,但仍有武裝份子在山林中進行抵抗,故事就是在這樣的大時代脈絡下展開敘事。唯有置入於活生生的生活世界,經驗才得以被體驗,也唯有在如此殘忍現實面之下才得以將經驗內化深華。 文本中有著奧菲利亞幻想的童話視域和現實中以內戰時期的西班牙作為背景的視域。奧菲利亞個人的童話式的意識、意圖和大時代的內戰背景的視域進行交互辯證,通過這種視域的「衝撞」達到了「自我開顯」與「自我理解」。 n 「經驗」---破損的鎚子 真正意義上的經驗,總是一種否定的經驗。…因經驗不單純是一種我們看清和做了修正的欺騙,而也是一種使我們獲得一種深遠的知識。 -----取自《真理與方法,德文版p.356》 導演藉由奧菲利亞ㄧ直害怕的事情使之發生,讓女主角奧菲利亞的心靈去體會這一經驗的否定性特質。 山頂上有一朵帶來永恆的玫瑰,但是周圍卻有致命的毒刺,那麼你會選擇退縮,承受死亡的恐懼,還是冒險ㄧ搏,去摘取那遙遠的夢想? -----取自《Pan’s Labyrinth》 奧菲利亞最恐懼害怕莫過於自己的母親受苦甚至是死亡,她ㄧ直期待能和母親永遠在一起不分離。可是由於母親即將臨盆但是卻一值隨著上尉四處遷移而苦受流產的可能性之苦,牧神知道奧菲利亞擔心她母親,於是送了一個保佑母親平安的「曼陀羅根」(圖4),讓奧菲利亞將形象似人的「曼陀羅根」浸泡在牛奶碗中,並滴上自己的鮮血,而後放置於母親的床底下。 在這裡同時表現出西方的宗教觀,此舉動為基督教的救贖儀式,牛奶是純潔的象徵,而達到救贖必須通過犧牲,即是奧菲利亞滴下的鮮血。 但卻被繼父發現,母親為維護奧菲利亞,親手將「曼陀羅根」丟入火中,並痛心的告知奧菲利亞:「有一天你會長大。生活是很殘酷的,你會發現世界上並沒有魔法!對你、對我、對其他人都一樣。」 經驗包含各樣期望的落空,經驗主要是痛苦的和不愉快的,但並非是一種特別的悲觀。……每一個名副其實的經驗都與我們的期望相違背 -----取自《真理與方法,德文版p.362》 隨之而來的是一連串的噩耗,母親死於難產、醫生被槍殺、女僕的身分暴露被抓、小精靈的犧牲等等,讓原本奧菲利亞小心呵護的期望都落空了,但是也唯有這一連串經驗的體驗,使得奧菲利亞逐漸開起了理解對於生命之存有意含。 此外故事中不斷出現的元素:刀子、鑰匙,皆有其象徵意義,刀子可以是切馬鈴薯的刀,也可以是返回冥界的黃金匕首。如果說鑰匙,在蟾蜍肚中暗喻當時西班牙國家的政治權利問題,同時又具有另一種面向,即是提供叛軍糧食的穀倉鑰匙。那麼筆者認為通往理解生命之存有的鑰匙必然是「經驗」,這ㄧ經驗通常伴隨著殘缺、苦難、有限性和開放性的,藉此個人視域才得以開展,向上提升。 n 表現---去除沾黏物的過程 對狄爾泰來說,表現不主要是一個人的情感的表現,而是一個人「生命的表現」;表現可指一個觀念,一條規律,一種社會形式,……即是任何將內在生活的印跡表現在人類之上的東西。它主要不是一種情感的符號,而是一種人的知識,情感和意志的「具體化」(objectification)。 -----取自《詮釋學,p.127》 故事主角奧菲利亞被牧神告知為是月亮的女兒,地下冥界王國的公主,在她的肩上有著月亮印記身分象徵,原本是居住在沒有死亡、痛苦、憂傷的國度裡,但有一天她順著迷宮的樓梯往上走,走出了地底,因為陽光太強就失去記憶, 慢慢的忘了它是誰,一直到了死前都忘了回到她的出生地,而她的父王ㄧ直等待,並在許多地方開設通往冥界的入口,如今只剩最後一個入口─羊男的迷宮。 在牧神的導引下,奧菲利亞必須通過三個任務,才可能重返冥界,然而這三個任務主要是爲了得知奧菲利亞是否已被人類的習性污染了,或者仍保有公主的靈魂。 1. 形式一:勇氣的試探(圖1) 樹(生命之樹)枯了,要讓他重生,首先要進入樹洞底下,到達根部,因為樹 根底下住著一隻慾望無止盡的蟾蜍,它吃掉所有的甲蟲,並佔據樹的根部,奧菲利亞必須除去貪吃無比的碩大蟾蜍,取得金鑰匙。在這ㄧ關中奧菲利亞通過考 驗,順利取得通往下一關卡的鑰匙。 2. 形式二:智慧(自制)的考驗(圖2) 那是一個桌上擺滿鮮美食物的房間,餐桌上坐著一個用手看世界的專吃小孩 的怪物,牧神告知奧菲利亞過程中不可以吃桌上的食物,同時拿取黃金匕首回來,否則將永遠回不來。但奧菲利亞還是隨著自己的心意不理精靈的勸告吃了桌上的葡萄,啟動了吃人怪獸。在這ㄧ關中奧菲利亞雖然失敗了,同時犧牲了小精靈,對筆者來說這不意味著失敗而是意味著奧菲利亞自身的覺醒具有高度的自我意識,不受擺佈。 3. 形式三:人性的焠鍊(圖3) 最後的選擇,將決定是否真正有資格重返王國。奧菲利亞沒有聽信牧神的指 示,把親身弟弟交給牧神,而是犧牲自己純淨的鮮血(生命),得到救贖重生。 以上每一個考驗都是以嘔心和血腥為主題作為一種學習的過程,因人往往只有在面對現實無情的痛苦之中,才能理解生命本質,然而筆者將此三段過程之形式表現,看待成一種「現象學」中海德格所提及的「擦拭」或「解構」中德里達(Jacques Derrida)提及的去除沾黏物的過程。因為奧菲利亞是透過此過程而更為理解自我,即便童話是奧菲利亞幻想出來的,可也唯有藉由童話與現實的穿插,小女孩奧菲利亞才有機會經驗並理解自我,而得到重生的契機。 --------------------------------------------結語-------------------------------------------- n 理解---自我認識 理解像我們揭示了個人的世界,由此也揭示了我們自己特性的可能性。理解並不純粹是一種思想行為,而是一種轉向,是另一個人在活生生的經驗中遇到他時,他對世界的再體驗。 -----取自《詮釋學,p.131》 故事內容表面上是描述戰爭的現實殘酷與女主角奧菲利亞(Ofelia)對童話世界的期盼,實際上卻是一段自覺之旅、在種種考驗與自我認識的過程中,文本向我們彰顯奧菲利亞如何理解自身之存有並揭示了生命的存有概念。 n 準則(律條) 影像具有看與被看的特質,同時向我們彰顯了在這個大時代背景下,存有一 個極端高壓統治的典範問題,這典範不容許有任何的質疑,質疑的人沒有好下場。這種放諸四海皆準的典範,統治了西班牙許多年頭。影像向我們揭示了這ㄧ典範的無情、冷血與恐怖,讓觀者自身去體會感受。 理解就是心靈的過程,通過此過程,我們才領會到活生生的人類經驗。它是我們與生命本身接觸的行為。 -----取自《詮釋學,p.131》 此外影片也對童話的本質進行探索,這裡的童話並非是美好的童話,而是一種作為寓意深遠的文本。同時也透露出西方宗教生命觀,藉由犧牲找回迷失的自我,得到救贖。 或許女主角奧菲利亞如果完全聽信牧神,依照「歧途之書」or翻譯成「十字路之書」的指示,才真的誤入歧途而無法得到永生的機會。此故事一直在一種浪漫與理性的不斷辯証的過程下發展,沒有絕對答案,有的只是將觀者推向理解生命存有的道路上。 理解與其說是一種主體的過程,不如說是將人自身置放於一個傳統中,也就是置放於向他傳達的一個「事件」。理解一旦參與傳統之流,過去和現在都會在其中融為一體。 -----取自《詮釋學,p.216》 就像影片中的「迷宮」是出口也是入口,它是讓公主迷失的路,也是讓公主返家的路,就好比故事的開頭是女主角奧菲利亞的死亡畫面,在結尾卻是得到永生(圖五)。同時牧神形象在影片中亦是如此,既非善也非惡,影片中不存在著絕對的二元關係。影像只是像我們彰顯,並將問題答案置於開放之中。 --------------------------------------------參考資料-------------------------------------------- n 書目 帕瑪著 嚴平譯 「詮釋學」,台北:桂冠,1992。 何衛平著 「高達瑪」,台北:生智,2002。 高達瑪著 洪漢鼎譯 「真理與方法」,上海出版社,1992年。 n 網址 http://blog.roodo.com/myhope/archives/3087699.html http://tw.myblog.yahoo.com/hsinyipt861979/article?mid=488&prev=-1&next=486 http://www.wretch.cc/blog/ken0924&article_id=8365928 |